冷月秋水寒饰燎背

曾讀過大量周作人的散文，從中讀到不少關於書的散文，覺得味道尚可。於是，待到從網上看到有《知堂書話》的文集時，毫不猶豫地下了單，買了回來。《知堂書話》是周作人圍繞讀書所寫的、由鍾淑河主編的書話散文的彙編，分為上、下兩集，按「古舊書」「西洋書」「日本書」分類彙編，頭緒清晰。

從這邊書話集得來的最大印象是周作人讀書之多。日本的，西洋的，古代的，現代的，洋洋大觀，可謂學貫中西，博通古今。這些書話記的就是他讀的各類書的感想，不成系統，長的數千字，短的幾百字，有的甚至只是幾十字，不拘成法，非常自由。想來周作人寫的時候，也是非常自在的，「行於所當行，止於所當止」，頗得文章思想和寫作自由的妙諦。此點其實也應是書話的真諦。

周作人書話的另一大特點是抄書：每一篇文章中，都有引用的文字；有時所引用的文字佔了文章的主篇幅，而他自己的文字倒是退居其次了。文中引用時常有「某某雲」「又雲」「再雲」等等，抄的段落多達幾段。這一點頗為眾多的人所詬病，被譽為「文抄體」，譽之者有之，毀之者有之。個人以為，不能一概地否定或肯定。站在讀者的角度看，有利於對所推介書的原貌有一番瞭解；站在作者的角度看，引用適當，有利於自己讀書觀點的例證。但有時也「以小人之心度之」：這抄書體，是不是作者有偷懶的一面？是不是有湊字數多拿點稿費的一面？

周作人的書話散文一般是讀後感，文章的題目就是原書的書名，不再另起一個什麼抓人眼球、概括文章主旨的題目；其風格與他「平和沖淡」的散文一脈相承，中正平和，淡而無味，有如白開水。若想從中得到多少獨特的感悟，是難免讓人失望的。而有些篇什的簡單甚至令人懷疑：這樣的文章能夠在當時的報刊發表，恐怕憑的是他的名氣吧？也許，是自己的心境還沒有修煉到那個層次，以至不能體會其中的精妙之處。

除大量讀後感之類的文字外，周作人書話中有少量篇什是談對書的感情的，如《廠甸》《小人書》等。這類篇什讀來溫馨可人，頗有趣味，可惜的是這樣的文章在其整個書話文章僅僅聊聊幾篇而已。

（821字。2013、7、3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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